水城禁烟越禁越甚
邓集善
民国初年,吴祖弟子舜之任水城县知事时,曾连年下令禁种鸦片。但因水城地域辽阔,鞭长莫及,无法根绝,此禁彼种,彼禁此种,越禁越甚。
民国七年(公元一九一八年)县长何熔任内、亦无力禁绝烟毒。由省方派袁祖铭(时称袁队长)来水城督促铲烟,雷厉风行,意图一举根除尽绝,然因地方迭遭兵患,尤以滇军蔡锷部讨伐袁世凯(民国七年)路经水城,人民输粮征款,官府地保又层层盘剥,几至十室九空。盖当时矿山沉睡、交通闭塞,小民生计,均出土地。人民为了不致流于饿殍,官绅便于收括,各乡区仍大量栽种烟苗。风闻袁队长即将来水铲烟,官绅乃上下勾结,狼狈为奸,连宵策划。待袁到时,县长将其迎至县衙,由地方出钱,大肆张筵,殷勤招待。暗下令乡村地主通知佃民,连夜收割。收完甲地请袁队长率队前往铲除,乘甲地铲烟之机,乙地即抢收无余,次日再到乙地。如此循环往返,烟苗虽经铲绝,而鸦片仍无损失。自袁走后,军阀连年混战,逐鹿贵州,争夺权位,无暇顾及。当时人民生活极端困苦,其穿衣食盐及各类家常用品,均赖粮食出售买进,它无进项,况复连年承担夫役粮款,官绅残暴鱼肉,兵匪洗劫,桀纣相仍,故路少行人,家多断炊。无辜黎庶,罹诸饥苦,其甚矣哉!不得已而继续栽种鸦片长达二十年之久。
民国二十七年(公元一九三八年),福泉人阮略来水城任县长,又复下禁烟禁毒,不惜遗力,或以怀柔,或以严惩。下令各乡严禁不贷,如敢故违,就地枪决。并命令保警队随时下乡巡逻。小民弱户,谁敢以身试法。民国二十八年阮又奉令进行“存土登记”,收缴鸦片。各乡上缴不下叁万两,当时交通不便,均用人背马驮,运往省府交纳,其中被阮窃取万两,中饱私囊。
阮于腰缠万贯,脑满肠肥之余,忽生“雅兴”,于老城东门内山上建一亭,命名“正气亭”。又在旧县府大礼堂自书匾曰:“清慎勤”,自诩“清正廉明勤劳有余”。真是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。在场坝东西街口各修碉堡一座,题名为“东辉”与“西宁”。在大水井前侧改修一桥,名“鼎昌桥”,以阿谀当时的贵州省主席吴鼎昌,博取青睐,固彼禄位,终因民怨沸腾被解职。
(选自《六盘水文史资料》第二辑)